周其仁:“中国城乡”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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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中国很大，但是这个大国可以说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城市，另一个是村庄。中国人口众多，但这几十亿中国人也可以说只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城市居民，另一部分是乡下人。从这个角度来看，把中国的城市和农村分开，把中国的城市和农村合并，应该是一回事。 中国很大，但是这个大国可以说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城市，另一个是村庄。中国人口众多，但这几十亿中国人也可以说只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城市居民，另一部分是乡下人。从这个角度来看，把中国的城市和农村分开，把中国的城市和农村合并，应该是一回事。

当然，我们也可以说美国的城市和农村，德国的城市和农村，法国的城市和农村，日本的城市和农村，甚至巴西的城市和农村，印度的城市和农村，俄罗斯的城市和农村，因为除了少数例外，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土地人口几乎总是分为城市和农村地区。有一个城市国家，比如新加坡。整个国家由城市组成，根本没有村庄。然而，那里的许多城市居民来自其他邻国的村庄。然而，农村是不存在的。整个国家由村庄组成。根本没有城市。今天不仅没有城市，而且它们似乎很久以前就不存在了。《乡土中国》是费孝通先生的一部著名作品。当它在20世纪40年代出版时，中国已经有了城市。苏州大学和清华大学都在中国著名的城市，费老就是在这里受教育的。后来，他去了伦敦大学继续深造，甚至更靠近一个世界大都市。或许正是城乡之间的深刻差异，促使资深学者认识到城乡和中国。

这意味着一个国家被分成两个世界，城市和农村是很常见的。当然，普遍性总是隐藏在特殊性之中。一般来说，在欧洲、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城市的比例很高，城乡差别也不是很大，所以人们一般不会从城乡的角度来讨论经济和社会问题。像美国和法国一样，今年是选举年，但似乎没有一个政党或派别听说过那里的城市和农村问题。在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在低收入经济体，城市地区的比例很小，城乡差距很大，这决定了国家发展的基础、重点和困难，所有这些都在农村地区。这不难理解，如果绝大多数人是农民，那么没有农村、农业和农民条件的根本改善，国民经济就不可能发展。

中国城乡是一个发展中的经济社会结构，不可避免地具有城市化率低、城乡差距大的特点。然而，中国几十年来在战略、体制和政策上的不断选择和试验，也使得今天的中国城乡具有一些不可忽视的鲜明特点。首先，工业化领先，城市化滞后。第二，市场改革刺激了大规模的城乡人口流动，不可逆转地改变了经济机会的分配，形成了新的社会结构。第三，城市化和高速经济增长的加速导致了城乡之间极度紧张的关系。

我不能肯定这些现象在其他国家没有发现，但在中国是独特的。然而，从横向和纵向的角度来看这三种现象，这三种现象是交织在一起的，并吸引了数十亿中国人。人类历史上没有难得的机会。不是吗？在刚刚过去的春节，仅铁道部就宣布过春节的人数为2.21亿。包括公路、水路和民航在内，全国春节前后40天的客运量超过30亿人次。确实没有可比性:据世界银行报道，美国每年有3500万人换房子，美国也是一个有流动人口的大国。然而，这里有一个长期的搬迁，但这是一个短期的访问。春节过后，人们必须离开家。在19世纪60年代，美国无疑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西部大开发和大搬迁在历史上是众所周知的。然而，根据我2003年在耶鲁法学院图书馆发现的数据，那一年的大多数美国移民都是向西走的，不像我们，那里有数千万留守儿童和妇女。

让我们无法视而不见的不仅是中国城乡之间的悲喜纠结，还有这些难以解释的现象背后的逻辑。工业化不能实现，城镇不能给国人提供更多的机会和住宿空房间，这很容易理解。然而，国家的工业化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城市的大门越来越向农村关闭，这真的很难理解。此外，人们升迁的动力很容易理解，因此工业化和城市化伴随着大量移民，他们不断从低收入农村地区转移到机会和收入更高的城市。从这一逻辑出发，城乡之间巨大的收入差距将刺激人口向城市的强劲迁移。当更多的农村移民融入城市时，城市和农村地区的人均收入水平就会接近。然而，到目前为止，中国城乡之间的差距似乎只是刺激了他们去城市工作。当他们年轻强壮的时候，他们去城市赚钱。当他们老了，他们仍然回家。这是否意味着城乡收入差距在短期内将再次扩大？此外，所谓的土地城市化超过了人口城市化。从未听说过这一尴尬概念的读者们，如果我稍后可以详细阐述的话，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是否意味着人口分布密度在空之间下降？如果是，是城市化还是逆城市化？！

最难理解的是，工业化和城市化推动的国民经济快速增长给中国的城乡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紧张。在我读到的相关新闻中，10个中有67个需要一块土地或一个房间。奇怪的是，住房和土地不是生产要素。我们就不能以和平的方式安排吗？即使市场上供求双方的利益是对立的，难道没有一句老话说买卖不是仁吗？怎么会这么热，有些场景甚至需要用枪来表演？就我个人而言，我不相信那些深奥的斗争理论，但我倾向于认为其中总是没有合适的制度和政策联系，这使得中国强大而繁荣的城市化加速发展。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似乎和诅咒一样可怕。

当然，太重的主题不适合连续的列。幸运的是，中国的城市和农村不是这样一个话题。正如我说过的，世界上的人要么是城市人，要么是农村人，或者像农民工一样，可以算作是在城市和农村之间进进出出的移民。因此，估计会有许多读者对中国的城市和农村感兴趣。其次，中国的城市和农村看起来很严肃，但实际上很有趣。让我们举一个例子:你希望外国人如何快速理解什么是小产权？小财产必须充满曲折，非正式权利大多是误导。也不要以为老中学的每个人都知道，看了这两天的新闻，国土资源部已经开始清理小产权房了，等等。在标题中有一个概念，除了小产权土地，从来没有任何错误，也没有小产权房屋。这是基于什么？读读这篇专栏，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是的，在中国城乡这个大题目下，有许多有趣的小题目。这个城市的村庄可能听说过一点，但是要知道细节，我们仍然需要一起探索。村中心怎么样？我很少听说过它。我担心我们将不得不去看江阴的300米高的摩天大楼，也就是所谓的世界第一村。城市里也有城市。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参观了其中的一些。我有一种相当的感觉，很高兴与读者分享。有许多地方城市像村庄。费老当年描绘的中国农村，不仅在观念和人际关系上涵盖了今天的中国城乡，而且直观地表明，许多大城市的许多空实际上是相当农村的，人们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在中国的城市、城镇和乡村之间，有多少现象值得梳理，有多少原因值得探究？

因此，我一直想写一系列关于中国城乡的评论。观察的基础相当坚实。自从2007年我在50人论坛成都研讨会上听到地方城乡一体化改革经验以来，对成都的考察和访问在过去的五年里没有中断过。我不是唯一一个，而是一群有着相同兴趣的同事和同学。我们不仅对成都的城市和农村进行了细致的调查，还对重庆、长沙、浙江嘉兴、天津、北京郊区、镇江、南海和深圳进行了参考性的调查。我们东张西望，东张西望，希望能增进我们对中国城乡的了解。当我回头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2008年1月，几个住在都江堰大官镇查坪村的同学出国留学，一起工作。现在是进一步处理积累的调查材料的时候了。这个专栏是我的开始，希望能迫使我们的后起之秀写出更好的作品。

一如既往，没有计划写一系列的专栏。刚刚在元旦编完的《货币课》是从前年4月20日的文章开始的。唾液能决定汇率吗？写作的最初冲动是为我自己、我的同学和读者整理出一条关于世界上已经争论了一整天的人民币汇率的线索。根本没有计划。我写了一篇又一篇的文章。我没想到总共会写50篇文章。在这段时间里，我忙于其他几个话题，并几次剪掉了手稿。它持续了一年半。下一个系列是医疗改革回顾。这项工作的开始是针对所谓新一轮医疗改革形成时的辩论。我原以为新计划很快就会出台，但人不如天良。当我写了40篇文章时，医疗改革计划还没有诞生。如果你已经说了你想说的一切，就停下来。这也是一种阻止它的方式，而不是违反写作的方式。然而，在2002年出版的《农民收入是一系列事件》系列之前，笔记本电脑上一口气就打出了十多个关键词，这似乎成了讨论的话题。然而，一旦它被写下，似乎写作有它自己的逻辑，无论什么样的计划被期待。有了这样的经历，恐怕我还没有打算写一系列的评论。如果你问，《中国城乡》会写100篇文章吗？答案是不，随它去吧。能让读者放心的是，我不笨，但我不笨。如果我的同学、编辑和读者提到一点点，我就会知道该做什么，知道如何去追随驴子。顺便说一句，我不会回复所有读者的来信，但我还是会读的。那些骂我的人也会看，即使他们看得更快，除非他们真的骂到那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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