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追求可持续的对外经济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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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我们习惯性地把过去30年实行的经济政策称为改革开放，这充分说明了对外经济关系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 从1978年到2011年，中国的进出口贸易总额从206.4亿美元增加到3.6万亿美元，同时吸引了近1.6万亿美元的外国直接投资。现在，中国的出口不仅占世界出口总额的近十分之一，而且中国也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外国直接投资接受国。在过去的十年里，出口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一直保持在30%以上，净出口成为支撑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而外资企业的出口超过了中国出口总额的一半。

可以说，对外开放是对中国经济成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贡献。这自然是由于过去几十年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趋势。美国、欧洲和其他西方国家积极欢迎中国融入世界经济。然而，中国政府支持经济增长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政策动机。尽管政府从未正式宣布出口导向型战略，但它的实际存在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自1994年以来，为了支持出口增长、形成经常账户盈余和积累外汇储备，汇率长期被低估。每当出口出现问题时，政府都会尽力提供各种政策支持，包括增加出口退税和银行信贷。与此同时，中国政府长期以来实施了一系列旨在吸引外国直接投资的优惠政策，包括税收优惠、补贴信贷、廉价能源等。在这些措施的背后，也可以找到追求高速经济增长动机的影子。

毫无疑问，上述对外经济政策在支持经济增长方面相当成功。中国经济在过去30年里实现了年均10%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而消费物价指数仅略高于3%，这被国际社会称为一个经济奇迹。中国在国际市场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包括劳动密集型制成品、大宗商品、奢侈品和外汇，但也带来了一些实际问题，这些问题近年来变得更加突出。

例如，中国对外部市场的依赖使得其经济增长容易受到外部经济波动的影响。长期被低估的汇率确保了低附加值制造业的竞争力，但不利于产业升级和技术进步。一些专家认为，大量外资企业也抑制了国内品牌的形成和发展。随着中国崛起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汇率低估和经济失衡等问题已演变成全球焦点问题。

换句话说，过去给我们带来巨大成功的外国经济模式已经不可持续了。困难的根源在于政府根据自己的意愿不断干预市场机制的作用，例如，在国际贸易中的大量进口和少量进口方面，而在资本流动方面，它是宽松和严格的。在改革开放初期，这些措施确保了资源最大限度地集中起来支持经济增长，甚至有助于减少市场波动和保持金融稳定。但现在汇率水平和资本账户控制的扭曲已经成为制约经济效率和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当今许多经济问题，如对外账户失衡、服务业发展滞后、国际资产负债不匹配等，实际上都是这一政策体系的直接结果。如果我们仍然坚持过去过分追求增长和盈余的做法，不仅会影响经济效率的提高，而且会加剧结构性矛盾，甚至危及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

简言之，中国对外经济政策的核心目标是支持出口和吸引外国直接投资。未来的政策应该转向追求平衡的经济结构、更高的经济效率和可持续的经济增长。具体来说，除了支持出口，还应该鼓励进口。除了吸引外国直接投资之外，还应扩大其他形式的跨境资本流动，包括外国直接投资和双向证券投资。追求这些新的政策目标将不可避免地涉及中国对外经济政策的两个核心措施:一个是汇率政策，另一个是资本控制。根据蒙代尔的三元悖论，一个国家通常只能选择汇率稳定、资本自由流动和货币政策独立这三个政策目标中的两个。中国目前的选择是放弃资本的自由流动，但现在的问题是资本控制的效率已经开始下降。因此，开放控制势在必行。

外交政策改变的关键在于将目前由政府控制的更多决策权归还给市场和企业。无论是汇率水平、进出口规模，还是资本流入和流出，最终都必须由市场来决定。过去，政府对经济干预过多，包括积累巨额外汇储备。现在看来，弊大于利。现在完全由政府决定投资的外汇储备逐步转移到企业和居民手中，增加他们的国际资产，不仅可以减轻政府的压力，还可以扩大企业和居民的选择权。一举两得应该是一步到位。尽管中国过去曾部分依赖政府干预来成功实现经济起飞，但似乎世界上没有一个经济体通过长期政府干预越过了中等收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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