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国:受禀赋约束的经济变革

本篇文章2413字，读完约6分钟

[引言]应40人金融论坛秘书长海明的邀请，本文对林毅夫先生的新书《新街沟》进行评论。作为一名CCER学生，我无权评论这一轮。然而，冉先生提出的“新结构”这一概念，却很有意思地将经济理论和政策实践中的许多重要问题联系起来。借此机会努力学习，他勉强同意，只是希望不要误解冉先生的想法太多。 卢卡斯曾经说过:经济增长的问题非常重要，一旦你开始思考，就很难把它放在一边。是的，卢卡斯因为他对经济周期理论，尤其是理性预期理论的杰出贡献而获得了1995年诺贝尔奖。然而，在1988年写完他的第一篇关于经济增长的论文后，他就沉迷于此，再也没有回到经济周期的研究。林毅夫没有。王先生从学习之初，就一直在思考富民强国之路，从来没有停止过。早期提出的比较优势理论被证明是一种成功的发展战略。这种“新界说”是经过多年思考的提炼。

对于所有发展中国家来说，如何实现经济增长、提高收入、接近并赶上发达国家的生活水平是当务之急。华盛顿共识开出的所谓处方简单明了。这就是实行市场经济，让价格体系配置资源。为了使价格体系成为资源配置的主导因素，有必要建立完善的产权制度，因为完善的产权制度是市场机制运行的基础。此外，有必要以完善的法治来保护产权制度，以使市场机制能够持续有序地运行。市场、产权和法治三位一体是市场经济的基础。

《华盛顿共识》所描绘的图景并不坏，但无法令人满意地回答的问题是，如何建立市场机制，以及市场机制建立后能否稳定运行而不变形。新古典经济学是华盛顿共识的理论基础。新古典主义经济学家的一句俗话是没有免费的午餐。作为人类迄今发现的最有效的资源配置机制，市场机制当然不是免费的，而且非常昂贵，需要大量的资源。不仅设施需要资源，维护也需要资源。

建立和维护市场机制的巨大资源需求不容低估。在许多实施休克疗法的国家，市场体系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建立起来的，但后来变得严重扭曲。具体原因当然是多种多样的，但都可以归因于这样一个事实，即市场体系不是基于现实，没有足够的资源来维持它，或者没有人愿意花费足够的资源来维持它。事实上，市场可以被视为一种公共产品，它是最大的公共产品，具有巨大的外部性。像所有公共产品一样，它也存在投资不足的问题。

那么，谁将花费这笔资源？现代民族国家的权力掌握在政府手中。建立和保持市场体系当然是政府的责任。然而，政府不是万能的。市场体系的建立和维护是市场各方共同行动的结果。正如政府不能完全监控国有企业一样，政府也不能完全监控市场的运行。当然，市场上的人都希望别人遵守市场秩序，但往往希望拥有一些特权，比如各种形式的垄断。在一些涉及信息不对称的场合，人们往往会立即给政府一些事情做。人们没有意识到的是政府可能不知道如何去做。近年来关于中国医疗改革的讨论中，各方意见不一，争论异常激烈。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市场的良好运行需要各种力量和智慧的结合。《华盛顿共识》在想象中将发达国家运行相对良好的市场移植到发展中国家。人们严重缺乏对市场机制复杂性的理解。

华盛顿共识没有回答如何建立市场机制的问题。相反，它给出了一个简单而激进的答案，大声呼吁发展中国家政府大力推进市场化。市场化改革是绝对正确的，但在这条道路上，华盛顿共识显得粗糙甚至幼稚。说到第一推动力，牛顿想到上帝，华盛顿共识想到政府。此时此刻，广受批评的政府似乎突然变得无所不能。华盛顿共识对政府角色的认可之间存在明显的矛盾。

发展中国家的市场机制往往在政府的参与下得到促进，但它们不会在一夜之间完成。例如，我国农村产权制度改革始于1978年，这是我国市场化进程的重要基础之一。然而，时至今日，它还远未形成一个完整的产权制度，在讨论中仍有许多不同的意见。由此可以看出建立产权制度的复杂性。现实中系统的演化受到复杂现实的制约。简单而激进的措施往往过于仓促。

林毅夫提出的新街沟有三个基本要素。首先，在经济发展的任何特定阶段，要素禀赋结构都是相对给定的。这种禀赋结构决定了其最优的产业结构和相应的市场基础设施，包括硬件基础设施，如道路、交通、通讯等。、以及软件设施，例如金融结构、法律服务、市场监管等。第二，经济发展不是简单的贫穷和财富两个阶段，而是在从低收入传统农业经济到高收入现代工业化经济的连续光谱上分布。每个阶段产业结构和基础设施升级的目标不一定是发达国家现有的产业和基础设施，而是由禀赋结构决定的。第三，在每个发展阶段，市场是最有效的资源配置机制。由于外部性的存在，企业的行为并不是社会上最好的。政府应该在改善市场基础设施方面发挥积极作用。在这里，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协同作用得到了体现。

第一点是引入要素禀赋的约束。认为最优产业结构和与产业结构相对应的市场基础设施是禀赋结构的内生因素。与过于简单化的华盛顿共识相比，这一观点充分考虑了经济结构的复杂性，是一个巨大的进步。第二个关键点是在连续频谱上研究经济结构的变化，充分考虑经济结构变化的动态性，研究相应产业和基础设施升级的最优阶段目标。最后，我们充分认识到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根本作用。考虑到外部性的存在，政府应该采取措施改善软硬件基础设施。

基于上述三个要素，林毅夫将“新街沟”定义为研究结构变迁的新古典框架，强调结构变迁和新古典分析框架。学生认为禀赋约束是新街沟的核心，产业结构和市场体系的演进是禀赋约束的内生。这种思想将抽象的市场体系置于特定的现实约束之下，并为研究体系的演变开辟了一个可能的方向。因此，把“新街沟”表述为禀赋约束下经济结构变化的新古典框架似乎更有意义。

新界构不同于新古典经济学，它强调不同发展水平国家的禀赋结构和经济结构的差异。新街沟与旧街沟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使用新古典分析方法来充分认识到市场是资源配置的基础，而不是简单地强调市场失灵，片面地强调政府的作用，甚至支持系统的政府干预。从历史延续的角度来看，新街沟可能代表了第三次发展经济学思潮。前两次浪潮是旧的界沟和所谓的华盛顿共识。

分享给: